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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定製大衣 1.jpg

  為什麼有人願意花五萬美元(約台新台幣一百六十萬元)購買一件沒有名牌標籤的手工大衣?為了找尋答案,美國自由記者梅格.盧肯斯.努南(Meg Lukens Noonan)跑遍全球,進行一場歷時三年的手工大衣溯源之旅。

 

  這是關於全定製(Bespoke)大衣的故事。所謂的全定製,也就是指依照個人意願,用量身打造的版型所製作的服裝。很有趣的是,努南並非時尚專家,她對於裁縫根本一竅不通,曾任美國《戶外》(Outside)雜誌特派記者十年,寫的多是旅遊題材,跟時尚搭不上邊。

 

  一個時尚門外漢,墜入全定製領域的關鍵是──澳洲雪梨第四代裁縫師約翰.柯特勒(John H.Cutler)的網站。努南偶然間瀏覽柯特勒的網站,講的全是他為一位老客戶手工縫製的大衣。但這件深藍色單排釦大衣在努南眼中,看起來跟百貨公司清倉拍賣架上的衣服沒什麼不同。到底厲害在哪?為什麼有人願意買下這件低調奢華的大衣?

 

  「我喜歡好故事。對我來說,這些問號背後,看起來會是個好故事,」努南接受 alive 電話越洋專訪時表示,「我沒有聲稱自己是個專家,我讓自己成為完全不懂的讀者。」努南開始涉獵全定製領域的書籍,看得越多,想知道更多。旅遊記者的因子蠢蠢欲動,她決定親自探索。她發了郵件,也打電話給幾乎每位參與製作柯特勒大衣的人,傳達想去拜訪之意。儘管有些人似乎覺得有點奇怪,但最後,幾乎全答應了。

 

  這件大衣由小羊駝軟毛所織成的毛料縫製,努南攀上秘魯安地斯山尋覓小羊駝的蹤跡;襯裡用上義大利頂級絲布,她拜訪佛羅倫斯知名設計師;釦子是用印地安水牛的角所打造,她來到擁有一百五十年歷史的英國釦子公司......,一件大衣被拆解成七個頂級關鍵元素。

 

全定製大衣 2.jpg  最讓她難忘的是一群慢工出細活的職人。例如英國皇室御用金雕師傅約翰.湯普森(John Thompson),柯特勒大衣內裡的黃金飾牌出自他手。因為四十八年來不斷的使用雕刻刀施力,湯普森的中指已扭曲變形,但他仍舊無法停止對於金雕的狂熱,常工作到凌晨兩點才願意去休息。「願意花錢買全定製服裝的顧客,支撐了這個行業,也讓這些傳統手工藝人得以繼績生存,」努南解釋,「不是所有的人都買得起全定製大衣,但我們可以去理解這些人正在做的事,這些事傳承自他們的父執輩。美好的事物值得保存。」

 

  最後,努南也去看了那件小羊駝大衣,它被披在溫哥華一間摩天大樓頂層公寓的沙發上。大衣的主人基斯.藍伯特(Keith Lambert)是注重品質的人,他對待大衣的方式,就像它是一件美麗的藝術品。努南訪問過幾位購買全定製大衣的顧客,「他們穿上大衣,覺得非常具有信心,好像可以去征服世界。」她說。

 

  努南理解到,全定製大衣和頂級名牌大衣的不同之處,「全定製大衣是為顧客量身打造,是獨一無二的。你買的其實是一種體驗。」她形容裁縫和顧客之間,有點類似家庭醫生和病人的關係,「這非常親密,裁縫可以知道顧客想要與適合什麼。」

 

  這趟全定製大衣溯源之旅,改變了努南看待服裝與消費的方式。她坦承,一直以來,她購買許多快速時尚服裝,也買給兩位十九與二十三歲的女兒,「因為便宜與方便,我們太習慣於消費,三天兩頭就購物,卻丟失一個觀念:服裝其實應該是一個重要、慎重的購買。」

 

  現在,她開始多想幾分,思考是否買了太多不需要的東西?她也開始注意標牌上的衣服材質與製作過程線索,盡可能選擇較天然或容易分解的材質。並且,試著理解價格背後的價值。

 

  面對快速時尚的侵襲,努南並不對全定製產業感到悲觀,因為「越來越多人對於產品品質有更多的要求,也想要知道產品背後的更多故事,就像我們想知道一顆番茄背後的食物里程。服裝也是。」

 

商業周刊 1416 柯曉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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